文/蔡敏姿

走進樹葡萄果園，一顆顆紫黑色的果實緊挨在樹幹上，外形如葡萄一般，熟成果肉鮮甜多汁。「樹葡萄四季常青，可當作景觀樹，在廣東有大戶人家以此作為傳家寶。」陳正昌是蒂麗新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及佳茂園藝社創辦人、總經理，看著眼下果園結實累累，這個投身兩岸農業交流的追夢人，娓娓訴說一路的甘苦。

隻身赴大陸創業  廣東福建蓋果園

陳正昌出生在有「苗木之鄉」美譽的彰化縣永靖鄉，他帶著苗木栽培技術與吃苦耐勞的精神，於1998年隻身前往大陸。一開始種臺灣青棗、芭樂等水果；2009年，隨著市場的變化，他意識到只有不斷學習，提高技術水準，才能站穩本業，實踐創業夢想。於是陳正昌進入福建農業大學進修三年， 2010年在廣東、福建等地的園林景觀農場改種嘉寶果，2011年底正式落地設廠，遍及廣東省廣州、花都、開平與福建省龍岩等地，總種植面積約80畝。

其實，樹葡萄不是葡萄，而是一種大喬木果樹，學名為「嘉寶果」。樹幹上的果實碩大圓潤，如寶石般晶瑩，融合山竹、芭樂、葡萄、鳳梨等四種口味，營養價值高，故嘉寶果贏得「果中珍品、 一果四味」的美譽。早期，大陸市場稀缺，每公斤價格可高達300元人民幣，種植效益可觀。不過，樹葡萄需要8年才開始結果，生長周期緩慢，這意味著至少需要10年才見到效益。

嘉寶果一年四季開花結果，種植條件為全日照，在大陸廣東、廣西、福建、海南等地種植居多，因為果樹不用噴農藥，相當環保，廣受民眾喜愛。目前市場一棵樹售價約2萬元，樹齡可活300年，因此有不少廣東大戶人家買來做傳家寶，種在別墅庭園內，一年結多果，果實可釀酒或加工製作果醬、果乾等多種用途，兼具景觀與經濟效益。

挺過疫情、洪災考驗  精簡人力因應

陳正昌在大陸打拼逾20年，除了經營事業之外，也熱心公眾事務，曾擔任花都臺協青年會會長、中華生機農業文化經貿交流協會副理事長等職務。觀察兩岸農業經營差異化，他指出，10年前，樹葡萄在大陸一斤500公克市價約120元人民幣，如今只剩70、80元人民幣，很多農民搶種，導致價格下滑，大量次級品被做成醃漬加工品，市價大不如前，加上人工成本高漲，他的果園只能精簡人力，少量生產，改走精緻果園路線。此外，有些大陸同業開始引入科技化經營，安裝果園感溫器、自動灑水器、影像監控等智慧化儀器，大規模的有機種植還能領取政府的補助金，臺商的優勢已經逐漸減弱。

大陸近年提出「農林22條措施」，對臺商是否具吸引力？有哪些優惠措施確實有利臺商？陳正昌坦言，「小農民吃不到，種植面積需達300畝以上，規模達一定水準的才有機會領到補助。」現在農業經營不易，人工、租金、器材成本每年增加，但賣出去的價格跌多漲少，再加上疫情影響，大陸內需消費力明顯縮水。農業靠天吃飯，不只疫情因素影響，之前大陸多省份飽受洪災之苦，陳正昌在福建龍岩的果園廠也遭遇大水侵襲，被沖走一大部分，「兩岸的農民都苦哈哈，但日子還是得過下去」。

農產品輸陸卡關  不利兩岸經貿交流

中國大陸去年6月開始陸續暫停臺灣石斑、白帶魚、竹筴魚進口，之後又以多家臺灣食品廠、水產品加工廠等未完成更新註冊為由，暫停輸入相關產品，引發各界關注。目前臺灣被大陸禁止進口的產品，主要集中在農產品及食品加工產品，雖然占國內產值比重不高，也非臺灣對大陸出口主力產品，但業者以中小企業居多，影響層面不容小覷。

陳正昌無奈表示，他的產品也面臨銷往大陸卡關的窘境。他的嘉寶果周邊延伸商品樹葡萄酒在大陸熱銷，要從臺灣廠送貨去大陸卻意外遭卡關，樹葡萄酒的貨櫃因故被退回，補完證件後仍然進不去，遭成不小的經濟損失。他認為，兩岸政府都要「以民為重」，為人民、企業創造更好的環境，也希望兩岸的經貿交流能夠儘快恢復，共創雙贏利基。

臺資赴陸闖蕩  專利技術當敲門磚

針對有意赴陸在農業領域發展的同行，陳正昌建議，臺資最好要有農產品技術專利，這是敲門磚，大陸農產市場人才濟濟，更不乏家大業大者，國人要有專利技術比較能站穩腳步。

談及臺商普遍會遇到二代接班的問題，陳正昌說，他有二兒一女，大兒子2017年起到花都學習園藝技術和熟悉經營事務。不過，受疫情影響返臺已將近一年，未來接班與否，一切還是要尊重兒子的決定。

展望未來規劃，陳正昌表示，2019年他帶著公司產品「赫玥紅寶石葡萄酒」曾赴義大利參賽，最後榮獲葡萄世界銀牌殊榮。在這個基礎之上，他規劃成立觀光酒廠、嘉寶果故事館，打造成為標誌性的景觀工程，並擴增周邊產品，如果乾、果醬、冰淇淋等，為產業帶來轉型升級，今年4月公司首次推出兩岸共同研發的「赫玥紅寶石嘉寶果酒」，持續推陳出新。從青年臺商邁入青壯臺商的陳正昌，正在追逐自己的下一個夢想，如何讓這棵「夢想樹」開花結果，是他全力以赴的目標。